她如何同时为"小丑""切尔诺贝利"配乐?

2020-01-16 08:33:27来源:时光网

洛杉矶讯大家原本都认为,电影配乐师很古板,走的是学院派路线,而且痴迷古典乐。但在过去十年中,随着电影采用了更加多样、另类、大胆的配乐,这种印象被颠覆了。这当中有Radiohead的吉他手兼键盘手

强尼·格林伍德的一份功劳,他给保罗·托马斯·安德森的《血色将至》创作的配乐,迈出了开创性的一步。

九寸钉乐队的主唱特伦特·雷诺(还有他的朋友、乐队成员阿提戈斯·罗斯)紧随其后,为大卫·芬奇的《社交网络》制作了非常烘托气氛的配乐。电子乐团The Chemical Brothers之后又为乔·赖特的《汉娜》创作了灵动的配乐,还获得了洛杉矶影评人协会奖最佳配乐奖,流行乐领域还有许多这样的人才。《切尔诺贝利》作曲家希尔迪·居兹纳多蒂尔又进一步把电影配乐的这种多样性,扩大到了更广阔的范围。她是一个受过古典音乐训练的大提琴家,曾经跟Pan Sonic、Throbbing Gristle、Stórsveit Nix Noltes等知名乐队一起演奏、录音。她出生于冰岛,精通多门乐器,从诸多方面来看,她都是独一无二的——不仅来自于小国家,而且很年轻的时候就在这样一个一直由年长男性主控的领域获得了一席之地。被希尔迪为《边境杀手2:边境战士》制作的配乐所俘获之后,导演托德·菲利普斯决定请她来为自己的影片《小丑》制作配乐。在这部作品里,他把蝙蝠侠系列里的经典反派角色进行了暴力且沉重的重塑,小丑一角由华金·菲尼克斯饰演。希尔迪的配乐获得了金球奖“最佳电影配乐奖”,这是她首次获得该奖项的提名并获奖。《边境杀手2:边境战士》最近,记者有机会在洛杉矶当面采访到了希尔迪,与这位37岁的音乐家聊了聊她的创作过程,也知道了《小丑》背后她的灵感来源于哪里,以及她对未来电影配乐发展的看法等等。Mtime:今年你的作品很丰富,分别给《切尔诺贝利》和《小丑》制作了配乐,而且这两部作品都获得了金球奖的提名。你是同时为这两部作品进行创作的,要如何在它们之间进行切换呢?希尔迪·居兹纳多蒂尔:问得好。(大笑)这两部作品都用了很长时间才完成,所以我可以分别深入其中。幸好,《小丑》从开始到完成花了大概一年到一年半的时间,而《切尔诺贝利》则花了大概8个月。但你说得没错,这两个项目是同时进行的,对我来说,在同一天的时间里,要从核爆灾难的氛围里跳到亚瑟·弗莱克的情绪涌动当中,这种转换还挺难的。(大笑)不过我希望结果是好的。《小丑》Mtime:你也提到了,这两部作品的基调都非常沉重,在创作过程中,你的生活状态是怎样的?你需要处在一个黑暗的环境或者阴沉的情绪里去创作音乐吗?那你又是怎样让自己保持清醒的呢?希尔迪:呃,我自己有点精神分裂。(大笑)我解释不清楚为什么,但就像你看到的,我是一个很有活力的人,很爱笑,一般而言我很容易就能从生活中找到光明。但不知为何,我创作音乐时依然可以轻易进入黑暗的状态。但我真的无法解释清楚。在一些低沉的声音里,我发现了很多个音乐的世界,我非常乐意,并且渴望潜入进去,那些世界(对我来说)很有趣。另外,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阅读犯罪小说和其他更为黑暗的文学作品,所以我觉得我自己一直有一种迷恋,想要迷失在那些黑暗之处。也许是因为这跟日常的我很不一样,我就是很想在光天化日下去探索这些东西,并且喜爱这种感觉,你懂吗?我更愿意出去走一段长长的路,但我7岁的儿子一定会把我拉起来,让我在工作结束后出去陪他踢球,这对我也很有帮助。希尔迪在今年的评论家选择奖上Mtime:现在跟你当面交流,看你在说话时微笑,停顿,我忍不住会觉得,对你来说,谈论工作的过程是不是比工作本身更难?希尔迪:的确,我不是很喜欢解释音乐——尽管我现在已经为了你而竭尽所能了。(大笑)但我不太擅长用语言描述我对音乐的感受和体会,你明白吧?因为有些事就是自然而然的,它本身就非常美丽——就像这部作品一样,因为我们都强烈地认同故事所想表达的内容。Mtime:在《小丑》里,管弦乐的编曲是不是一个挑战?希尔迪:没错,在整个配乐当中,大提琴是一种更为柔和的声音——这种声音仿佛引领着我们穿越整个配乐。我努力把音乐做到,让你感觉仿佛身处亚瑟的脑海或者身体里,所以当我开始创作的时候,我去读了剧本,一开始我头脑里完全没有任何印象。但我对剧本有着很强烈的反应,我对亚瑟产生了非常强的同情,这也是我尝试在音乐里表现的。所以我想到了用大提琴的声音去营造这种感觉,因为我自己大部分的独奏都是用大提琴完成的。我知道(导演托德)希望大提琴在编曲中能占有比较大的比重,所以我通过大提琴找到了亚瑟的声音——观众从音乐中感受到的,几乎就是他对周遭状况以及他遇到事情的理解。因为(一开始)配乐的声音是几乎听不到的,然后随着我们越来越了解亚瑟的人生,知道他为什么会经历这些愤怒和挫折,也开始理解这些情绪到底从何而来,他为什么无法融入这个社会。这时候管弦乐才推起来,并且占据主导。所以,音乐就像是他强烈愤怒的一种宣泄,你知道吧?Mtime:《小丑》中有一幕非常关键也非常经典的场景,华金·菲尼克斯伴着你的音乐即兴在公厕里起舞,你对这一幕的呈现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你觉得这场戏最后的效果怎么样?华金在厕所里跳舞的场景希尔迪:我读完剧本就开始创作音乐了,那时候他们甚至还没开拍呢。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托德和我都没有认真探讨过音乐应该是什么样的,或者说他想要什么音乐。所以,在他们开拍前几个月的时候,我就根据从剧本中体会到的东西创作了音乐,我把第一段发给了他。我觉得他在拍摄时应该用了很多我给他的音乐,帮演员进入当时的情绪。特别是这一场,音乐的作用对这场戏来说非常重要,因为电影上映之后,华金告诉我,他当时有点抓不准从亚瑟·弗莱克转变成小丑的这个过程,他不知道该怎样用身体去表达。希尔迪2018年为电影《抹大拉的玛丽亚》做了配乐剧本里本来依据叙事技巧,安排他在这场戏里把枪藏起来,但在现场,那个感觉就是不对。所以托德就开始给华金放这段音乐,他一下子就开始随着音乐起舞了。我们在电影里看见的基本就是他现场的反应——他就是跟着自己当时的感觉,伴着音乐即兴跳了一段舞。Mtime:你的阅历很丰富,谁的作品真正给了你启发?希尔迪:特指电影配乐吗?没有。埃尼奥·莫里康内(《八恶人》《海上钢琴师》)是对我影响最大的人——呃,也许他对我产生的并不是直接的影响,但我一直很喜欢他的音乐,我也一直很喜欢他对待音乐的态度。我觉得他是一个不惧怕探索,愿意尝试各种不同创作方式的人。他很早就开始尝试不同的东西了,而且我觉得就他整个创作生涯而言,他的创作水平是非常不可思议的。所以我觉得他让我感到很振奋,尽管他的音乐跟我的听起来可能很不一样。意大利配乐大师埃尼奥·莫里康内,2016年凭借《八恶人》获得了奥斯卡小金人Mtime:从过去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电影配乐的发展来看,似乎用乐器演奏的配乐在渐渐消失,交响乐也渐渐被取代,电影配乐变成了音乐家们创造出来的某些特定声音,而且他们采用的都不是老式、传统的方法,他们不再用交响乐的方式去作曲。你的音乐似乎是一个完美的例子,你利用多种不同的方式创造了许多声音,包括以电子形式创造和演奏的音乐。这么说对吗?你认为越来越多的声音种类,越来越远离交响乐,会是未来现代音乐作曲的趋势吗?或者说这会是一种长远的影响力?希尔迪:嗯,这是个好问题。我觉得电影在讲述世界上的每一个故事,当你讲述这么多不同的故事时,你应当接纳每一种不同的讲故事方式。在我看来,如果你局限于只能用管弦交响乐讲故事的话,无异于把自己关进了一个小箱子里。所以我总是保持着尽可能开放的心态,根据每个故事的所需去做选择。比如在《切尔诺贝利》里,我个人认为,管弦交响乐绝对不适合用于里面任何一个故事,因为我觉得对我而言,音乐需要表达出那个空间以及辐射的声音,这是电影拍不到的部分。你知道,观众看不见那些内容,所以音乐就得承担起表现那些内容的作用,而我认为管弦乐很难体现出辐射的感觉。(大笑)但在《小丑》里,管弦乐实际上在配乐中占了很大一部分,那确实是很管弦派的配乐,但我在运用管弦乐的时候跟传统的方式还是有些区别的。比起运用许多种不同的乐声,我更希望管弦乐能成为一种和谐的声音,去体现亚瑟的愤怒和不安,我想要它形成一种强大的力量,能让你感到震撼,而不是很多不同的管弦乐器发出的不同旋律。希尔迪2017年为电影《旅程尽头》创作了配乐我希望音乐能像一个扑向你的怪兽,所以总而言之,我认为尽可能多地接纳不同的声音,采用不同的方式去讲故事,是在我看来比较理想的方式。Mtime:你谈到的更多是你自己的想法,但整体来看,你觉得未来电影配乐会向这个方向发展吗?希尔迪:嗯,我觉得现在你一定还是经常能听到管弦配乐,电影配乐里还是有相当多的管弦乐。但我认为随着技术的普及,人们也会接受这种变化。所以我想,以后会是管弦和技术的结合,而且这种结合会越来越常见。注:你对居兹纳多蒂尔给《小丑》创作的配乐有什么感受?请在下方评论区发表你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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