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崩溃时就崩溃,我们都应该这样"

2018-10-11 08:54:52来源:时光网

金·凯瑞接受记者专访(Photo courtesy of Hollywood Foreign Press Association / Magnus Sundholm) 在凭借电视节目《生动的颜色》中多样的表情和大胆且引人注目的角色进入观众视野后,金·凯瑞成为了上世纪九十年代最炙手可热的喜剧明星之一,由他主演的《神探飞机头》、《阿呆与阿瓜》、《变相怪杰》、《大话王》更创下了一系列票房奇迹。

在接下来的几年时间里,金·凯瑞在主演一些像《冒牌天神》这样的高概念主流人气喜剧的同时,也想在演员这条路上有所建树。于是便有了黑色喜剧《有线电视修理工》和极具挑战性的《楚门的世界》、《月亮上的男人》、《忘了我是谁》以及不能漏掉的《美丽心灵的永恒阳光》。

然而在近些年,凯瑞似乎淡出了人们的视野——他虽然在《阿呆与阿瓜2》中回归出演了Lloyd Christmas,但严格来说并没有很多戏份,而与此同时,他开始在《劣质爱情》、《真实犯罪》这些另类题材影片中出现。他担任了广受好评的《含笑台上》的制作人,呈现了上世纪七十年代洛杉矶脱口秀的真实状态。那之后,凯瑞便将重心转向了绘画,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热爱的事情。

如今,凯瑞再次回到了摄影机前。这次回归,他带来的很可能是他近十年来最好的作品——喜剧剧集《开玩笑》。该剧让凯瑞再次携手《美丽心灵的永恒阳光》的导演米歇尔·冈瑞,后者也是这部新剧的导演和制作人。

《开玩笑》由Dave Holstein策划,将背景设置于俄亥俄的一座中型城市。故事围绕Jeff Piccirillo(金·凯瑞 饰)展开,他是一个倍受喜爱的儿童节目主持人,大家都叫他Mr. Pickles,孩子们和家长们都很喜欢并尊重他。在经历了妻子离他而去的悲剧后,那个原本乐观、耐心又积极的Jeff发觉现实的日益残酷。为了Jeff的健康状态,以及价值百万的Mr. Pickles节目和品牌,与Jeff一起工作的父亲Sebastian(弗兰克·兰格拉饰)和妹妹Deirdre(凯瑟琳·基纳饰)决心帮他回归正轨。

最近在洛杉矶,找到机会与56岁的凯瑞坐下来聊了聊《开玩笑》这部新剧、其融合喜剧与悲剧的独创性、他现实中的父亲和他的抑郁症,以及为什么他不再觉得自己是娱乐行业的一分子,以及更多。

谈新剧《开玩笑》:该崩溃时就崩溃,我们大家都应该这样

《开玩笑》海报:从《开玩笑》的描述看,这是一部喜剧;但它同样蕴含了很多痛苦。当你第一次读剧本的时候,你有何感受?你又是怎么看自己的角色的?

金·凯瑞:我觉得这些剧本在合适的时间“发现”了我,也就是我做好准备演的时候。当一个角色的一些东西对我来说非常清楚时,我会找一个允许我表现那些东西的合适的故事,这是件非常难以置信的事——这就像一份让我沉溺其中的礼物。

在前几年,我曾经尝试了一些严肃深刻的东西;正因为那些东西,我才明白了,那些杀不死我的东西,会让我尝到苦涩。(笑)不,我只是在开玩笑——因为你不能被那些东西打倒,所以你只能随波逐流,让水流把你拍到礁石上几次。等你解脱出来时,你会变得更加深刻一些。因为那些东西,我不再在满潮湖里等着,而是去到了太平洋最深处的马里亚纳海沟。我有很多经验,可以跟任何人坐下来,并理解他们的痛苦。所以是这些剧本在现在找到了我,因为我现在恰好有想表达这些情感的欲望。

:Jeff这个角色真的是异常乐观,但剧中同样表达了,当你不能适当地处理一些生活中的事情时会发生什么。

金·凯瑞:没错,我觉得该崩溃的时候就该崩溃,我们大家都应该这样。这是我们社会中存在的一个问题——你可以崩溃,每个人都可以崩溃。但这样一来,羞愧和那些见鬼的羞辱会扑面而来,事实上,这对我们所有人来说都是难以承受的。这些一股脑地涌来,然后我们就真的崩溃了。

《开玩笑》剧照 所以这就是这部剧想传达的一条重要信息,那就是生活总是事故频出,我不管你觉得自己是领袖、神灵还是别的什么,你应该做好自己会崩溃的准备。Ramda说他到一定的程度后会中风。他说:“哦!我曾以为我是圣人,直到我中风了,然后开始满腹牢骚、抱怨甚至吓晕过去什么的。”这等于给他上了一节课。

:《开玩笑》同样展现了,善良是种工作,我们在这方面都应该更努力些,对吗?

金·凯瑞:我想这对于人们来说应该不算是秘密了。善良不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这来自于那些关心别人的人。所以这好像就变成了一种了不起的特质,像罗杰斯先生那样渗透了文化,就因为他的真实。他影响了一代又一代的人们及其家庭,他不厌其烦地向人们自我介绍着,因为这单纯又真实。

我一直觉得在台上表演脱口秀的时候,你可以耍耍小花招——我可以做好多杂耍动作,都很有趣。但当你阐述一个事实时,当你触及人们或一个欲望的要害时,当你展现一些需要表达却鲜少有人表达的东西时,那会非常有力。所以这部剧基本上是关于一个善良的人所散发出的影响力的故事。

谈父亲和绘画:在诠释一个角色时,我也是在画、在雕琢

:在本剧中,Jeff与他父亲的关系是非常重要的。你能讲讲你与你已逝父亲的关系吗?

金·凯瑞:我父亲于我而言,是一个神话般的人物,虽然我想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的父亲是那样的。但我父亲是个你刚认识他五分钟,就感觉好像认识他五十年一样的那种人。好像他一走进屋子,里面的所有人都是他的朋友,这就是他给人的最初感觉。但一旦他觉得你不能成为他的朋友,你最好赶紧离开那,因为他不喜欢你的感觉就像是被冷风吹。

金凯瑞充满政治色彩的绘画作品但他其实会是你这辈子见过的最友善、最温暖的人了,他也是教会我风趣幽默的人。我以前曾经看他在客厅,几年来都在给大家充电,振奋所有来家里做客的人们。大家离开我家的时候,都会装走满满的爱意,而且都会笑到没有力气。所以他真的是个很特别的人。他支持我,是我的英雄。他还跟我说:“嘿,有个叫喜剧俱乐部的地方,你没准儿会感兴趣——咱们先来一起写一下日常表演。”(笑)这就是我喜剧生涯的开始。

我去了那个叫Yuk Yuks的极其悲惨的嬉皮俱乐部,我从那开始演起。但那时,在多伦多的约克维尔,那就像一个保龄球馆的两条轨道,那个嬉皮的地方满是诗人那种人物。我就在那每天演着糟糕的东西,模仿卡洛尔·伯纳特的角色或者差不多的东西。

我那时15岁,我妈妈给我穿上涤纶西装,因为她听说菲尔·多纳休也这么穿,好像很时尚。但那并不是很好。(笑)我上了台开始表演,前排是一些比较礼貌的观众。但后来那个俱乐部的老板Mark Breslin,就开始在后台拿个麦克风在大喇叭喊:“万世巨星!”(笑)从那开始我和他有过几年交情。

然后他接着喊:“简直无聊透顶!穿西装的男孩,你从哪儿来的?太无聊了!”他就一直在那长篇大论到我下台,然后我有两年没回过那个地方。但我后来又回去大杀四方了。(笑)

:最近几年你好像鲜少表演,把重心转到视觉艺术上了,像是绘画和雕塑。在视觉艺术上实践创造力和在电影中实践有什么区别?

金·凯瑞: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在诠释一个角色时,我也是在画、在雕琢。这没什么区别,就像:“好吧,这是一个具有特定思想的人,我该怎么表达呢?我要把这个肢体这样摆,那个就那样摆,”这样看来雕塑和雕琢角色不是一样的吗?除非你在模仿别人,或是已经有了个像安迪·考夫曼那样真实存在的人让你迷失了自我。老实说,我觉得思考的过程都是一样的。

正在作画的金·凯瑞:你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是个视觉艺术家的?

金·凯瑞:我一直在涂涂画画,这画一笔那涂一下。其实我的大部分童年都是这样过的,就在我的房间里写东西。我现在没留下什么,但这是真的——我甚至给麦格劳·希尔寄过一封信,想出版我的孩子们写的关于生活的诗。

我之前就坐在我的房间里,试图找出生活的意义,然后再考虑该怎么写下一个给(来家里的)客人的表演。(我最近在画的)政治漫画是我原本没有计划的,使疑惑、怀疑与失望都变了质——这就像上帝的礼物一样。老实说,我突然发现自己仿佛在看着这些东西,然后就拿出了本子开始构图。自由、解脱、善良和好的感觉从中迸发,这跟我八岁时候的感觉简直一模一样。这种神奇的感觉又回到了我的心里。

谈回归:我现在是在很认真地表演,但是为了更有意义的东西

:好多人不喜欢“东山再起”这个词,但你觉得这个 词适用于这部剧吗?对于你整个生涯来讲,这个词在何时适用呢?

金·凯瑞:我刚进到这一行的时候,就获得了一些成功。跟其他人一样,我很想持续那种势头。我希望能够给人们一种穿透的感觉,从而影响大家。但我现在觉得我不再是这个行业的一分子了。我知道这听起来很怪,但我已经纠结了很长一段时间。我真的就像楚门一样,站在走廊说:“我不想再做了,我不再在乎名分,也不需要再买一栋房子了。”所以我(对金钱)的看法的确是这样,现在唯一重要的就是我在说什么、做什么以及打算怎么做。

《开玩笑》剧照最近我真的相当纠结,不停在想:“你真的不想在这个行业继续混了,你不想让名分地位再成为生活的中心了。谁最流行、谁在最顶端,这些事已经跟你没关系了。”我对此相当挣扎,甚至生起了自己的气。但最后,某一天我终于明白:你已经离开这行五年了,离开就是离开了。唯一值得留恋的大概就是为了生计,但这并不是真正的你。我们需要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来告诉我们自己到底是谁。这让我能回来继续表演。所以我现在是在很认真地表演,但是为了更有意义的东西。

:你觉不觉得名誉影响了你的生活和个性?

金·凯瑞:我觉得总体来说,我掌握的还不错。我觉得这简直奇怪的要死。任何人都能渴望名誉,你可以想成为一名宇航员,但直到你进了那该死的机器、转到你想吐的时候,你才会发现其实自己并不想这么做。

你永远不知道月亮是什么样的,直到你踏上月球然后说:“哦!只要走错一步我就死翘翘了!”(笑)所以出名也是这种感受——当你到了那个地步,你会觉得:“哦!这实在不是一个适合生存的环境,我该怎么生存下来呢?”可悲的是,其实没多少人能真正生存下来。

《开玩笑》剧照:你自己呢——你是怎么生存下来的?

金·凯瑞:我可以说化繁为简了吧。家庭是很重要的,知道自己在诚实地表达自己也很重要。我努力保持身体健康。我真的相信我对此有两种理解:一种是联系观,也就是说你作为一个个体,与其他物体和人都是有联系的;当你有了个人问题,你会去这个体系的某处寻求解决办法。另一方面就是,其实这些都不重要。说真的,有人建造了金字塔,但你知道他的名字吗?(笑)我是说,谁知道他叫什么呢?谁知道究竟是谁设计了吉萨金字塔呢?所以就是这个道理,名誉总是在流逝的。

:你曾经谈过一些关于抑郁症和你自己的一些艰难时期的事情。如果你能跟20岁的自己对话,你会在电视行业给他什么忠告呢?

金·凯瑞:我会告诉20岁的金·凯瑞坚持住,接下来的路可能疯狂又崎岖,但这是段美好的旅程。我还会说这并不关于你是谁——你永远不能凭这个行业定义自己,死句号。所以享受人生,服务人民,带给他们一些他们会喜欢的超酷的东西吧。这就是全部——你真的只是像在做饭一样。人们可能会吃,也可能不会,就这么简单,也很重要。但我很喜欢大家都在想办法逃离的这个想法——这是好莱坞的一大优势,也是电影的一大优点。它们让人们能够逃离现实几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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